米娅小酒馆
我有酒,也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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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千落,是一名刺客。
深夜,星尘如坠,我趴在公主的卧房屋檐上,如蜘蛛攀行。今夜,我接到的命令是杀了她。
在此之前,我已刺杀过五位朝中臣子,有为非作歹的九品县令,有仗势欺人的四品都府,还有一位皇族的五代血亲。
大梁国的狗官欺压百姓很久了,我只是做了天下人不敢言却想做的事。
而她,是我接的任务里第一个女人,也是最难的一个,我是组织派来的第十一个杀手,前面的都失败了。
刺杀她后,我在组织的身份地位就会更上一层,也会接更难的任务,遭更大死去的风险。
可杀了她,我心里乐意。因为三月后,她会远嫁北魏,和亲。皇帝只有这一个女儿,如果和亲失败,两国就都没有安宁之日。
我们才能趁着内忧外患颠倒政权。
之前混得比我差的同僚问我杀人的方法。大部分刺客都是身子一翻轻跃至屋前,撬开门栅再走进去,步履轻轻,伺机而动,趁熟睡时一刀毙命再功成身退。
我则站了起来,右脚陡然发力,直接踹塌了卧房屋顶,笔直跃下,以下蹲的姿势再完美落地,下落的屋棱片瓦散在了脚边。速战速决是我的强项,在我心中,刺客杀人要比侠士更加风光。前面是她的卧床,下一个冲锋,三秒后,她的命就没了。
可是蹲着的我还没站起,就有数十把刀架在了我脖子上!身边是穿着黑服的武功高强的数人。
我完了,她竟早已有了准备!
她是个很美的女子,脸光洁圆润,瞳如点漆,肌肤吹弹可破,发如瀑布般直泄披下。她从粉红珠帘后走出,用鹰般锐利的眼睛审视着我。
“好美的女子。”她由衷赞叹。
2
我叫千落,是一名俘虏。
公主羽尘俘虏了我。她先派了几个大汉把我揍了一顿,再把衣衫褴褛的我扔进了地牢。我胸口被打得很疼,鼻血止不住地流出,全身骨头都像被抽了出来。除此之外,萦绕于心的是挥之不去的恐惧感,我不怕死,却怕被心狠手辣的她玩弄。
地下室里,全是来刺杀她的人,十多个牢房里的五十多个刺客,都被她关了起来,我想其中会有和我一个部门的,只是刺客是个高死亡率职业,为了安全需要隐藏刺客的信息,就连我们组织也就我老大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与他们并不相识。
有些人已经在饥饿与湿寒中死去,尸体一具趴着另一具,它们缠绵在一起。
我是新来的,住的是单间,环境并没有那么恶心。
正思考着自己未来的命运会如何时,一个将官走了进来,大喊:“今天你们全会被处决,喝点丧头酒吧!”一排排士兵走了进来,打开牢门,看到活人与死人关在一起,只骂了句,“这样就死了?”
死尸有三十来具,我才只来三天,身子还算健朗。喝完酒后,我们按照刺杀公主的时间顺序排好队,一个个站在庭院里等着被砍头。前面的人看见头颅掉落,鲜血从断头处喷涌,溅到周围的十多人身上,想到下一个就会是自己,他们痛苦地大喊想要逃脱。
却被身旁的护卫一剑刺死。
地上的脸异常扭曲,都没有瞑目,现出的全是恐怖狰狞与求生的欲望。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
公主在庭子里和侍女下棋,我们全都列队在她的前面,可下棋的她表情专注,对其它都无动于衷。
我是最后一个,终于,排在我前面的都死光了。
我有点瑟缩地迈出步伐。
公主举着双手如猫般大叫,她刚又赢了一局,迅速的喜悦后就觉得无聊了:“你们这些人中就没下棋厉害点的吗?”
畏缩缩的我举起一支手:“我会,好像还比较厉害。”
最终公主放了我,可担忧我是个废物,她说:“你要是赢了我,我就暂时不杀你。”
我有点害怕地看着她:“成交!”
3
我们二人,对弈在庭子中的棋盘两端,虽然她细嫩的脖子触手可及,一下子就能捏断,可迫于身旁护卫的压力我并没有动手。
开盘时,为了求生,我连放大招,布置了好几个大陷阱,虽被聪慧的她跳出几个,可踩中的也不少,慢慢她就处于劣势了。
气恼的她指着一个将领说,“周大人,你过来,要是在下棋的时候这姑娘敢轻举妄动,不用我同意你立马剁了她!”
我手上的棋子被吓得掉了下来。
周大人会意,走了前来,每当我想吃子时,就能感到刀风在他鞘里蠢蠢欲动,想滑向我脖颈。
很快,我就要输了。
最终她只差三步就要将死我,可她站起来拍拍手说,“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这儿一个会下棋的都没有,废物!”
我的心透凉透凉的。
她叫羽尘,是个异常顽劣的公主。
最后,我的生死问题又摆在了不愿动脑筋的她面前,她踮着脚闭上眼睛用鼻子从我的额头嗅到了腰部,再至脚,然后又移身在我背后如小狗一样嗅了嗅我的头发。
“好像还不错。”她想了会儿,再又回身,“把她洗干净了,晚上送我桌上来!”
我很困惑,她这人什么意思,难道想吃了我?
浴室里,当穿红戴粉的侍女们准备脱下我衣服时,我脸红了,看着这一个个如花似女的女子,决心守住自己贞操。
我说,“最后一件我自己脱吧,你们可以先走了。”
有侍女说:“可是……”
这时侍女头头说:“她是公主看上的人,我们还是依了她吧。”她面向我,庄严道,“你自己可要洗干净点!”
“嗯。”
洗完后,我换上了女子的衣裳。她们把我带到了一布满宴席的房间,桌上是山珍海味,金馐佳肴,侍女头头说,“这是公主刚吃过的,你接着吃。”
我诧异地坐下,注意到每个盘子里都似乎少了一点点。
随后我就狼吞虎嗯起来,毕竟当刺客多年,好久没吃到这等美味了。
很快,菜被我一扫而空,侍女头头有些怀疑地看我,就像在说“你一个女子吃得怎么比男人还多”。
我一直不清楚公主对我这么友好是何等用意,直到五花大绑的我被带进了她的卧房。
她是公主,可她喜欢女人。
4
她撤走了周围侍从,我被绑在了地上,她的卧房里。
她突然跨坐在我身上,握在手中的匕首扎进了我手臂,伴随着巨痛,血从伤口中越流越多,一根血脉好像也被割断了,“叫姐姐!”
“姐姐。”我连忙说。
她笑得很开心,就如玫瑰一样,“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听吗?”
“愿意愿意。”
“那我让你嫁给我呢。”
她好像忘记了三月后就会被嫁到北魏的事。
“嫁给你倒是没问题,不过好像不太好。”我说地很尴尬。
她扑在我身上,莫名其妙地开始忘我地舔着我的眼睛,再就是鼻子,脸颊,嘴,嗫嚅道,“……没事,我是公主,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一个大美人对我做出了如此动作,虽然被绑着,可欲火还是迫不及待地从下面奔袭而来,因为年少的我在被一个美女如此亲近着。
渐渐得,我感到下面很胀很胀,而她也似乎注意到什么,停下了动作。
“为什么会这么硬啊?”她好奇地看向我眼睛。
因为我是个男扮女装的刺客。
虽然是她羞辱我,不过等男女关系一下逆转过来,就成我羞辱她了。她恨恨的骂:“你奶奶的竟然是男的!”
被绑着的我跪在她面前,连连磕头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您会那样。”
她似乎有些不相信,吐了口唾沫后,拿着匕首往我裤档划去。
撕开了好长一条口子。
“真是男的?”她很失望。
可我一直担心她要是用力过猛我就惨了。
“你为什么骗我?”
“我没骗你啊,是你们一直以来把我当女人,我刺杀你那天穿的也是黑衣服,男女通用啊!”
她把脚踩在我脸上,“还敢狡辩!”
我情急之下,只好道,“我老大看上我美貌,便让我留长发扮女子,有时靠出卖色相工作也方便点。”
她这才缓了回来。
她又把脚松开,一把像提小狗似的提住我衣领,“你多大了?”
“如果能再活一个月后就十七了。”
“才十六啊,正好,我十八,你还是得叫姐。”
房内灯光在我眼中渐渐亮了起来,原来喜欢女子的她看上了我这个男子扮演的女人。
5
为了活下去,我做了她的棋童。
那晚的事,最后她闭口不提,还对我说,以后你天天陪我下棋,哪天要是输了,我就杀了你。
我很惶恐,每一局都想赢,可我更害怕身侧周大人的利刃。
她棋艺并不精湛,有时周大人没空,她还故意耍赖,例如“相”飞过了河,“将”走出了王宫,可我也不敢多言。
我每天都和她下一局,二三十多局来,赢的始终是她。
可她每次在将赢的时候都不玩了,说我技术很菜,难过地说全天下也找不到对手,最后还要假惺惺地鬼哭狼嚎一通。
我则提心吊胆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最终,她的皇兄来看她,皇兄对身旁我的美貌很感兴趣,连对她示意,想把我带进府去,按照她的性格,我怀疑身为哥哥的他喜欢男人。
比起被男人奴役,在这个女人手里受苦会好很多。
她假装不知,最后皇兄也不好多言。
晚上皇兄走了,我则还留在公主府上。
我和她在庭子里,她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面容,今天皇兄来找她主要是为了和亲的事,羽尘泪流满面,缓缓说,“皇兄说,再有两个月,我就要嫁给北魏皇帝了,他是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
“你不想去吗?”
“废话,当然不想咯,我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
“男人?”我疑惑,不对吧?
那句话还没说出口,她的花纹匕首就狠狠地向我刺来,最终她把我压在墙上,匕首刺在我背后的梁柱里。
她的脸在我伸伸舌头就能够到的距离。
原来高傲的她,也会有如此孤独的时候。
我感觉到她的心扉在被我渐渐打开。
我闻到了她的浅浅呼吸,看到了沾有泪水的长睫毛,嗅到了好闻的淡淡花香。
然后,匕首轻轻一割,我的长发落了下来。
成了男子的短发。
“这样看才略微像个男人。”她把头扑在我怀里,把我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人,开始放心地哭着。
我感觉到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衣服上,直至心里。
我至今难忘使命,我的任务是杀了她。
6
公主府的众人在知道我其实是男人后,都连连称奇。虽然公主羽尘没有杀我,可为了阻挡大梁和北魏的和亲大计,我只能对不起她了。
终于,一次就我与她二人在房内下棋,我等到了机会。
动手的前一刻我还在想,虽然我会死,虽然对不起她,可这样做至少我对得起天下。
我是个武艺高强的杀手,在她对棋盘沉思的时候,我迅速跃过棋盘压至她身上,夺过她放在棋盘旁的花纹匕首,然后将匕首往她胸口刺去。
她像是没反应过来,任我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
然而,她的花纹匕首步履艰难,刺破衣服后,就只刺入浅浅的胸口。
因为那时,我看着她茫然失措似在哭泣的眼睛,气力全无。
她的雪白衣裳一点点地被血濡湿。
听到响动的护卫们踏进房内,她突然又翻了个身骑在我身上,用匕首在我衣上划来划去,说着,“让你下棋反悔,让你下棋反悔!”
她背过了那群神色有点慌张的官兵,而她胸口的血,一点点地滴在我麻木的脸上。
侍卫们以为这只是公主照常的打闹而撤走了,我因为她而逃过一命。
然后,她彻底倒下。
房内只有我与她了,我小心地解开她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白带绕一圈裹在她的伤口处,再帮她把衣服穿好。
她的伤口很浅,并无大碍,只是她身子一直以来就很虚弱。
我放下她,又倒了点水给端她来。
我把她放在怀里,往她的樱唇上小心灌了点,她神志终于有些清醒了。
她目光有些逃离:“你刚刚看光我的玉体了?”可是并没生气。
我说:“之前扮女人时就看过不少,并没在意。”
她又难过地说:“我的初吻好像也给你了。”
我正疑惑:“你的初吻不应该给了哪个女人吗?”
“你是我第一个吻的男人,我觉得它应该是男女之间才算吧。”她想了会儿,“你刚刚错过了一次杀我的机会。”
我恍然想起并没有在她倒下后补上一刀,反而慌慌张张地去救她。
我只说,我好像忘了。
7
原来我的内心深处,也是不希望看见她死的。
连同三天,我都没看见她,她也没找我下棋。
第四天,她活蹦乱跳地站在我面前,笼在心上的愁云才散开。
她拉起我的手,说要带我去逛集市。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自己在家中待的无聊而想出去走走。
她像只燕子一样轻快地在眼花缭乱的商品前面“飞来飞去”,在喧杂、表面繁华的都市里不时买上一串糖葫芦,不时又买了点臭豆腐。
我的父母,就是在和我上集买我喜欢吃的臭豆腐的时,被轰然驶来的贵族马车给撞死的。
每晚睡觉前,我都能看见他们俩的尸体茫然摆在闹市街头上,像死了的牲口一样。
那贵族知道撞了什么东西,下马车后,看着才八岁的我,又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然后就毫不犹豫地——
分别扔了两块银子在尸体上。
我哭着喊,我不要银子,我只要爸爸妈妈。
可马车还是一溜烟走了。
那之后,我的老大瞳收留了我,靠着我对那些草菅人命的官员们的恨意,把我培养成了出色的杀手。
羽尘把一碗臭豆腐放在我手心里,对我说,你不吃吗?
我吃着她给的臭豆腐,难过地哭了出来。
她揩走我脸上的泪水,对我说,小孩别哭,姐姐在这里。然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温暖拥抱。
有个流浪小鬼趁机抢走了我手中的豆腐,她生气地对他们大喊,别跑,小鬼!
很快就有一大群便衣侍卫朝那个小鬼抓去。
她又说,算了吧,给他们一人买一份。
那些便衣侍卫才停了下来。
可这时,一个叫化子突然拔出短剑刺向她,她现在还抱着我,或者说,被我抱着。
她要死了……
没想到的是,她是个武艺高强的公主。就算是在她背后,就算是偷袭,可那人还是被她三拳两脚制服了。
我看了看伪装成乞丐的女子,大吃一惊,她就是我的老大瞳!
便衣侍卫们赶来,把她收押了。
我又想起了在棋盘边刺杀她的时候,羽尘那茫然无措的眼神……
那次我并不是杀了个出其不意,她武功在我之上,三两下就能把我制服。
她只是在想,她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想杀她?
8
羽尘冷漠地说,杀了她。
我握住她的手请求,能放过她吗?
她听了我的,只把瞳关进府中地牢里。
晚上,我从房内溜出去看瞳。
被关在牢里的瞳头发散乱,满脸污秽,很狼狈,她骂我,“没想到你任务失败不说,还成了她的走狗!”
我难过地低下头,“对不起,可她是个好孩子。”
瞳又愤恨地上前一步:“你难道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在老大的逼问下,我很怯弱:“可杀他们的不是她。”
“可为了除尽大梁的贪官污史,她必须死!”
这声咆哮惊醒了我,我的胸口猛然一沉。
是啊……瞳说的没错。
我告别瞳,走出了地牢。在地牢口,羽尘等着我。
我伸展了下睫毛,眼中含泪,“你都听到了?”
她像小猫似的点点头。
月光很皎洁,她的大眼睛,她的高鼻梁,她的白胜雪的肌肤,我看的一清二楚。
她问我,她明明很听话,可她为什么要死?
我只能说,至今我还忘不了,当初她在庭子里下棋时,那二十多个落地的头颅。
她很急躁,“可如果我不杀了他们,他们会杀了我啊!”
是啊……她也并不想杀了他们。明明两方都没有深仇大恨,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眼前的这个善良姑娘死呢。
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毕竟世上存在太多,无厘头的错误。
三天后,羽尘把瞳放了,因为她快远嫁北魏了,她不想再有人因她而死。
9
我终于明白,羽尘为什么会一直放过我了。
因为她喜欢我。
可我一直以为,她喜欢女人。
她说,她本来是很喜欢女人的,她曾经把好几个侍女都带进了房内。可再认识我后,就再也不喜欢她们了。
原来她之前的错误,是还没认识命中注定的人。
她很小心地问我,你愿意接纳这样的我吗?
我难过地说,对不起。
她流下了眼泪,她哭了,可并没有发出声音。她想让自己以为,她并没哭,这样,她就会误以为,我同样没看见她哭。
她说,看见你的俊脸,我想霸王硬上弓了。
我伤心地别过脸去,随你便。
她再次抱紧我,这次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很大,全府的人估计都能听到,但没人敢上前。
我以为她哭的是我拒绝了她,可她说的是,再过一个月,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十八岁的少女会嫁给北魏那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
我说,你可以把那盘棋带上,无聊的时候就下下棋,如果你一直赢,那就是我在帮你。
她说,可棋子没有你好看。
我无语了。
她说,如果她终有一死,她希望是我杀了她。
这次,我竟然忘了问为什么。
她又说,只要我在大梁,就算你是刺客,可没人敢抓你。而我始终是她的俘虏,一生的俘虏,无论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还是二人阴阳两隔。
她说,她的心,此生除了我能刺入外,再无他人。
面对这些甜言蜜语,面对眼前的这个可爱的公主,我能做的,唯有紧紧抱住她。
因为下一秒,可能就再也摸不着了。
10
我是百姓在起义前,起义军的首领之一,瞳手上的刺客。
我们刺杀朝中大臣,扰乱政府秩序,为的是在起义前,将能抵挡人民武装力量的有为之臣,砍得一干二净。我们确实杀了不少好人,可杀的更多是那些依靠手中权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史。
起义的时刻还是来了。
大梁政府为了请求北魏派兵协助,准备提前半月将公主送至北魏为妃。
至从她告白后,她与我每天都腻在一起,就如真正的情人般,只是我从未承认。
我从未看见她如此开心的时候,而我也明白,长年潜伏在人间的刺客生涯,将我仅有的欢声笑语榨得一干二净,而这段短暂的时光,也是至从父母双亡以来,我最开心的时候。
我想幸福能一直持续下去,可活着的人,早就习惯了事与愿违。
我与她,就要分别了。
最后,我们来到的是城外的一片花海。
面的花争妍斗艳,芳香扑鼻,在滚滚风下如海一般。她对我说,她一直想来这里看看,
可父皇一直不准,明天她就要出嫁,父皇终于准了。
她依偎在我怀里,再次说,她喜欢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我。明天我就再也看不见她了,我却没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她还是心有芥蒂。
最后她问我,我喜欢她吗?
这一刻,我无法回答。
远处,一群刺客冒了出来,渐渐走近,将我们围住。而那些公主身边的便衣侍卫,都已死去。
这群百姓中,为首的正是瞳。
我坐在地上,羽尘靠在我怀里,周围是一片千紫万红的野花,四溢的芳香把我与她囚
在无形的牢里。
她像是一定要分个对错撒娇道,你看,如果我放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她流泪了,
她说她只是想活下去。
我知道,她是对的,一直以来都是对的……错的是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包括这个世界。
瞳说,千落,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杀了她,之前的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一刻,我想的却是为怀中的女子死去。
谁知道,我怀里的羽尘拿出了那把花纹匕首,趁我不备想往心口刺去。
我急忙拦住她,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匕首止住。可我忘了,她的武功比我高。
在她的另一只手下,我握住她手腕的手被反捏住,结果是,我的那只手带动着匕首,
刺往她的心口。
结果在瞳那些人看来,就是我杀了她。
匕首完全插了进去,血这次流了很多很多,再也止不住了。
她笑着说,终于死在我怀里了。她快死了,死前的最后一句是,你从来没有吻我,可以吻我一下吗?
我的泪水滴滴答答地落着。
然后就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吻了很长时间,直到我感觉,怀中的是个死人。
11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原来已深藏大海多年。
我抱着怀中的人,努力抑制着那早以抑制不了的泪水。
瞳和那些刺客围住了我们,她对我说,你做的很好。
羽尘被我亲手葬在花海里。
和亲失败,北魏放弃了对大梁的援助。三年后,起义军最后攻陷了都城。
瞳是起义军首领之一,而我杀了羽尘,是她手下最大的功臣,她问我,我想要什么?
我说,希望在都城旁的花海处,替她守墓,护她一生一世。
瞳问我,你疯了吗,那只是个妖女!
我淡然道,已经无所谓了。
来到那片花海前,我突然明白她连死的那天都是有预谋的,她其实也明白,她的死是另一个大梁重建的保证。
她知道,那天城外就有一个圈套。
她知道,她死后我会被政府和叛军两方追杀,所以她要死在我手上,这样我至少会得到一方庇护。
她说,你是个想杀我的刺客,我希望你能追杀我一辈子。
我跪坐在她的墓前,将那盘棋带来了。
我说,好久不见,守在你身侧的花又长高了。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可对不起,在你活着的时候没能让你亲耳听到。
你不是想让我做你一生的奴隶吗?那你这次,一定不能让我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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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酒,也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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