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是一个普通的冬日。当我和朋友来到翠湖时，海鸥正在疯狂地飞翔。
2.在喂海鸥的人群中很容易认出老人。他有一个驼背，穿着一件褪色的过时的布，背着一个褪色的蓝色布袋，甚至连装鸟食的大塑料袋都褪色了。朋友告诉我，老人从郊区到翠湖，每天要走20多里路，就是为了给海鸥送吃的，陪着它们。
3.人少的地方就是他喂海鸥的领地。老人小心翼翼地把饼干放在湖边的栅栏上，后退几步，抬起嘴，对着海鸥喊。立刻，一群海鸥来了，几下就把它扫干净了。老人沿着栏杆走来走去，海鸥按照他的节奏起伏，形成一片飞白，飞进一个五彩的乐谱。
4.在海鸥的鸣叫声中，老人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唱着什么。仔细听，原来是亲戚(n0)要变调了——“一脚”、“灰头”、“红嘴”、“老沙”、“公主”...“你给海鸥起名字了吗？”我忍不住问。老人回头看着我，仍然俯身看着海鸥。“当然，每个人都有名字。”“你认得他们吗？”同样的白色翅膀在阳光下快速闪光。我怀疑老人是否能看清楚。“你看，你看！脚上带戒指的那个是老沙！”老人骄傲地给我看，突然对着水喊:“一只脚！沙子！起来！”
5.两只海鸥跳上水面，飞向老人。一只海鸥的脚闪着金属的光，另一只飞过来啄老人的手。它只有一只脚，停下来时必须扇动翅膀才能保持平衡。好像是一只脚，老人一边喂它一边亲密地跟它说话。
6.说到海鸥，老人的眼睛立刻活跃起来。“海鸥最深情，最细心。前年，有一只海鸥。它离开昆明的前一天，五次从我的帽子上掉下来。我以为是和我开玩笑，后来才知道是在和我告别。去年没来，今年也没来……海鸥是幸运的鸟，快乐的鸟！古人云:‘白鸥随诗飞。’十几年前，海鸥到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祝福来了。看他们小小的样子！啧啧...”海鸥听到老人的呼唤，立刻飞过去围住他，吸引路人驻足观看。
7.太阳西沉，老人的塑料袋空没了。“时间不早了，他们一会儿就回去。听说他们在diān池休息，可惜我去不了。”老人望着高高盘旋的海鸥，眼里充满了希望。朋友告诉我，十几年了，冬天，老人天天来，海鸥就像亲人一样。没想到十几天后，突然有人告诉我们，老人去世了。
8.听到这个消息，我们仿佛又看到老人和海鸥在翠湖边互相陪伴……我们把老人最后一次喂海鸥的照片放大，带到了翠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群海鸥突然飞了进来，围着老人的画像盘旋，反复尖叫，声音和姿势与平时大不相同，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非常惊讶，急忙从老人的照片旁走开，为海鸥放弃了一块空的土地。
9.海鸥迅速扇动翅膀，依次飞到老人画像前空，像是来探望遗体的亲人。照片中的老人默默地看着海鸥围着他打转，看着陪伴了他许多个冬天的“孩子们”……过了一会儿，海鸥一只接一只地降落，在老人的画像前后排成两排。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着，像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一样守护着老人。
10.当我们不得不收起画像时，海鸥像炸营一样向画像扑去。它们在高声歌唱，它们的翅膀拍打得如此之近，以至于我们设法摆脱了这个白色螺旋(xuán)漩涡(Wu)。……
11.在老人的葬礼上，我们抬着遗像，慢慢走向灵堂。老人拎着蓝布袋，捏着嘴，好像还在叫海鸥。他的心一定是一群飞翔的海鸥。
12.原文作者是人类学家邓启耀先生，而正文《老人与海鸥》是根据邓启耀先生的文章《孤独的海鸥精神》改编的。
